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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流淋巴结在肿瘤记忆CD8+T细胞形成中的作用
谢双龙1,2, 查皓然2, 杨菲2, 朱波2, 林治华1     
1. 400054 重庆,重庆理工大学药学与生物工程学院;
2. 400037 重庆,陆军军医大学(第三军医大学)第二附属医院全军肿瘤诊治研究所
[摘要] 目的 探究引流淋巴结(tumor-draining lymph nodes, TDLN)在肿瘤记忆CD8+T细胞形成中的作用,明确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对抗肿瘤免疫记忆的影响。方法 建立小鼠CT26/MC38-OVA结直肠癌皮下移植瘤模型,采用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,荷瘤15 d后手术切除肿瘤和TDLN。手术30 d后运用肿瘤再挑战模型评估TDLN在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条件下对免疫记忆形成的影响。利用过继回输实验探究新辅助PD-L1对肿瘤特异性CD8+ T细胞的影响,运用流式细胞术在术时(效应阶段)和术后30 d(记忆阶段)检测CD45.1+CD8+ T细胞在各组织中的分布以及记忆表型变化。结果 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显著缩小手术时肿瘤大小(P < 0.05),肿瘤再挑战结果显示,接受新辅助PD-L抗体治疗,肿瘤生长显著减缓,而TDLN的切除导致肿瘤生长加剧(P < 0.05)。但对肿瘤再挑战进行长期观察发现,无论是否接受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,肿瘤最终均消退。过继回输实验结果表明,TDLN及非引流淋巴结(no-draining lymph nodes, NLN)中贮存的CD45.1+CD8+ T细胞数量最多(P < 0.05),且在记忆阶段,中枢记忆T细胞(Tcm)和组织驻留记忆T细胞(Trm)主要分布于TDLN及NLN(P < 0.05)。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后,引流淋巴结及非引流淋巴结等组织中CD45.1+CD8+ T细胞的分布和记忆表型没有明显变化。结论 TDLN是记忆CD8+T细胞的主要驻留场所,但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条件下,TDLN切除并不影响其长期抗肿瘤免疫能力。
[关键词] 肿瘤引流淋巴结    记忆T细胞    新辅助免疫检查点阻断    
Role of tumor draining lymph nodes in generation of memory CD8+ T cells in a murine model of colon cancer
XIE Shuanglong1,2, ZHA Haoran2, YANG Fei2, ZHU Bo2, LIN Zhihua1     
1. School of Pharmacy & Bioengineering,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, Chongqing, 400054;
2. Institute of Cancer, Second Affiliated Hospital, Army Meical University (Third Military Medical University), Chongqing, 400037, China
[Abstract]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role of tumor draining lymph nodes (TDLN) in the generation of memory CD8+ T cells under the context of neoadjuvant anti-PD-L1 therapy. Methods A mouse transplanted model of CT26/MC38-OVA colon cancer was established to recapitulate clinic neoadjuvant anti-PD-L1 therapy, and then the tumor masses and TDLN were removed in 15 d after transplantation. On day 30 after surgery, the effect of TDLN on the formation of immune memory was assessed under the condition of neoadjuvant PD-L1 antibody therapy by tumor re-challenge. The effect of neoadjuvant PD-L1 on tumor-specific CD8+ T cells was investigated by adoptive transfer CD45.1+ OT-Ⅰ cells. The distribution and phenotype of CD45+ CD8+T cells in various tissues were determined by flow cytometry at the time of surgery (effector phase) and 30 d after surgery (memory phase). Results The tumor mass was reduced significantly after receiving neoadjuvant anti-PD-L1 therapy (P < 0.05). After tumor re-challenge, tumor growth was significantly slowed in the mice treated with neoadjuvant PD-L antibody, whereas TDLN resection accelerated the tumor growth (P < 0.05). However, long-term survival of tumor re-challenge showed that all tumors were eventually subsided, whether or not the mice treated with neoadjuvant PD-L antibody. The results of adoptive reinjection indicated that the number of CD45.1+ CD8+ T cells being stored in TDLN and no-draining lymph nodes (NLN) was the highest (P < 0.05). Tcm (T central memory) cells and Trm (tissue-resident memory) cells were mainly distributed in TDLN and NLN in memory phase (P < 0.05). The distribution and memory phenotype of CD45.1+ CD8+ T cells in TDLN and NLN had no obvous changes after neoadjuvant anti-PD-L1 therapy. Conclusion TDLN is the primary site for the storage of memory CD8+ T cells, but under the condition of neoadjuvant PD-L1 antibody treatment, TDLN resection does not affect their long-term anti-tumor immunity.
[Key words] tumor draining lymph nodes    memory T cells    neoadjuvant immune checkpoint blockade    

以PD-1抗体或PD-L1抗体为代表的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疗法(immune checkpoint blockade,ICB)在晚期肿瘤的治疗中已经革新了临床肿瘤治疗实践[1-3]。而在早期可切除肿瘤中,近来的多项临床试验结果证实新辅助PD-1抗体/PD-L1抗体治疗在包括黑色素瘤、肺癌和结肠癌等多种肿瘤的治疗上具备很好的临床应用前景[4-7]。基于头颈部鳞状细胞癌(head and neck squamous cell carcinoma, HNSCC)的一项研究表明,记忆CD8+ T细胞群体是新辅助ICB的早期反应者,能够增强肿瘤局部和全身肿瘤免疫[8],提示记忆T细胞在机体长期抑制肿瘤生长中的重要性。然而,在新辅助PD-1抗体/PD-L1抗体疗法条件下,肿瘤特异性的T细胞的分化和命运如何变化仍然缺乏证据。因此,探寻记忆CD8+ T的形成和维持机制,有望为临床新辅助PD-1抗体/PD-L1抗体疗法提供理论依据。

引流淋巴结(tumor-draining lymph nodes, TDLN)是启动抗肿瘤免疫的起始位点,适应全身性CD8+ T细胞应答。最近的研究表明,TDLN贮存一群Tcf1+ CD8+ T细胞,该细胞被证实是PD-1抗体的主要效应细胞,切除TDLN,PD-1抗体/PD-L1抗体将无效[9-12]。此外,一项研究基于黑色素瘤相关白癜风模型证实,在原来接种的黑色素瘤消退后,引流淋巴结会产生一群组织驻留型的记忆CD8+ T细胞,发挥长期的肿瘤保护作用,提示TDLN在肿瘤完全消退条件下,促进记忆CD8+ T的形成和维持[13]。然而,新辅助PD-1抗体/PD-L1抗体疗法后手术切除残留肿瘤病灶时,常规进行TDLN的清扫,这种方式会对肿瘤患者的长期保护有何影响仍不清楚。因此,本研究将探究新辅助PD-1抗体/PD-L1抗体治疗条件下TDLN对记忆CD8+ T细胞形成和维持的影响,为手术切除的范围和决策的制定提供理论基础。

1 材料与方法 1.1 材料

1.1.1 细胞株及细胞培养

小鼠结直肠癌细胞系CT26、黑素色瘤细胞系B16-F10,均从美国ATCC细胞库(American Type Culture Collection)购买获得。小鼠结直肠癌细胞系MC38由上海交通大学邓刘福教授馈赠。B16-OVA细胞由暨南大学郭波教授馈赠。所有细胞用富含10% 胎牛血清(Gibco)和100 U/mL青霉素/链霉素的DMEM(高糖)培养基培养于含有5% CO2的37 ℃细胞培养箱中。所有细胞系定期进行支原体污染检测。

1.1.2 实验动物及主要试剂

C57BL/6雌性小鼠和BALB/c雌性小鼠购自重庆腾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, 6~8周龄,体质量约20 g用于实验。CD45.1 OT-Ⅰ小鼠由暨南大学郭波教授馈赠,并于实验室繁殖、鉴定后使用。抗小鼠PD-L1单克隆抗体(10F.9G2; BioXCell), 抗小鼠CD44抗体(IM7; BioLegend), 抗小鼠CD8a抗体(53-6.7; BioLegend), 抗小鼠CD69抗体(H1-2F3; BioLegend), 抗小鼠CD103抗体(2E7; BioLegend), 抗小鼠CD45.1抗体(A20; BioLegend), 抗小鼠CD62L抗体(MEL-14; BioLegend), 抗小鼠CD16/CD32 (93; BioLegend)。FVD活细胞染料(Thermo Fisher)。

1.2 方法

1.2.1 小鼠肿瘤模型

分别在小鼠右侧背侧皮下注射100 μL肿瘤细胞悬液(5×105 MC38-OVA,1×105 B16-OVA或1×105 CT26重悬于100 μL PBS),建立小鼠皮下移植瘤模型。从荷瘤后第7天开始,每2~3天用游标卡尺测量一次肿瘤大小。计算公式:肿瘤体积(mm3)=0.52×长×宽2

1.2.2 新辅助PD-1抗体/PD-L1抗体疗法

对于早期可切除肿瘤,先进行多个周期的新辅助PD-1抗体/PD-L1抗体治疗后,再进行手术切除肿瘤。在荷瘤第7、10天,腹腔注射200 μg PD-L1单克隆抗体,对照组注射200 μL PBS。于荷瘤后15 d左右,手术切除皮下肿瘤以及腋窝和腹股沟淋巴结(TDLN), 对照组进行假手术。在本实验中动物分组为A组(假手术+PBS组):先给予PBS治疗,再进行肿瘤切除,但不进行淋巴结切除;B组(淋巴结切除+PBS组):先给予PBS治疗,再进行肿瘤切除,同时进行淋巴结切除;C组(假手术+αPD-L1组):先给予PD-L1抗体治疗,再进行肿瘤切除,但不进行淋巴结切除;D组(淋巴结切除+αPD-L1组):先给予PD-L1抗体治疗,再进行肿瘤切除,同时进行淋巴结切除。每组6~8只小鼠。

1.2.3 肿瘤再挑战

为了测试TDLN在新辅助PD-1抗体/PD-L1抗体治疗条件下对保护性T细胞免疫的影响,在接受肿瘤切除术30 d后,于左侧背侧皮下再次接种与手术切除肿瘤相同的肿瘤细胞,细胞量为初始荷瘤量的5~10倍致死量的肿瘤细胞(5×105 CT26,5×106 MC38-OVA重悬于100 μL PBS)[14]

1.2.4 细胞分选以及过继回输

按照CD8+T细胞阳选试剂盒说明书从CD45.1 OT-Ⅰ小鼠的脾脏和全身淋巴结中分选出OT-Ⅰ细胞(特异性识别OVA257-264抗原肽的CD8+T细胞),流式检测其纯度大于95%。在MC38-OVA模型中,荷瘤后第7天,尾静脉回输2×105 OT-Ⅰ细胞,并在荷瘤后第8、11天,腹腔注射200 μg PD-L1单克隆抗体,对照组注射200 μL PBS,每组各12~16只。荷瘤后第15天左右,手术切除肿瘤,分别于手术当天和手术后30 d麻醉后处死小鼠,取骨髓、腹股沟淋巴结(TDLN)、对侧腹股沟淋巴结(NLN)、肝、肺及脾脏等组织器官进行相关实验,每组各6只。采用流式细胞术检测上述组织中OT-Ⅰ细胞的表达情况以及记忆表型。

1.2.5 流式细胞术检测

在不同时间点获得各个组织,脾脏和淋巴结直接用70 μm细胞筛研磨制成单细胞悬液,肺和肝脏机械剪碎后用1 mg/mL的Ⅰ型胶原酶(Sigma)在37 ℃摇床中消化40 min,再用70 μm细胞筛制成单细胞悬液。CD44(clone:IM7), CD8a(clone:53-6.7), CD69(clone:H1_2F3), CD103(clone:2E7), CD45.1(clone:A20), CD62L(clone:MEL-14), anti-FcR (clone:93),用FACS buffer稀释(1 ∶200),LIVE/DEAD Fixable Violet Dead Cell Stain Kit(1 ∶2 000)染色30 min后,上机检测。

1.3 统计学分析

流式数据均用FlowJo V10处理,统计数据分析采用GraphPad Prism 7.0软件进行。两组比较采用双尾学生t检验,两组以上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。肿瘤生长曲线采用双因素方差分析。采用Turkey法矫正α后进行后续分析,α=0.05。

2 结果 2.1 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增强机体的抗肿瘤免疫反应

为了探究新辅助PD-L1抗体疗法对抗肿瘤免疫的影响,建立CT26小鼠模型(图 1A)。结果显示,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显著抑制小鼠的原发灶肿瘤生长(P < 0.05,图 1BC)。经治疗后肿瘤引流淋巴结(TDLN)有增大的趋势(图 1D)。TDLN是抗肿瘤免疫反应启动的组织,表明新辅助ICB治疗能够增强T细胞免疫反应。在B16-OVA黑色素瘤模型中得到了类似的结果(图 1E~G)。

A:实验方案流程示意图;B:建立CT26皮下移植瘤模型;C、D:在第15天,手术切除肿瘤和TDLN的质量 a: P < 0.05,与PBS组比较;E:B16-OVA皮下移植瘤模型;F、G:接受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后第15天,手术切除肿瘤和TDLN的质量 b: P < 0.01,与PBS组比较 图 1 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对CT26和B16-OVA肿瘤生长以及TDLN的影响(n=12,x±s)

2.2 小鼠TDLN的切除对机体的长期抗肿瘤免疫记忆无显著影响

分别对CT26和MC38-OVA进行肿瘤再挑战实验(图 2A),结果显示,TDLN切除抵消了新辅助免疫治疗对肿瘤生长的抑制效果,但无论是否接受TDLN切除,均出现肿瘤自发消退(图 2BC)。在MC38-OVA模型中观察到类似现象(图 2D~F)。以上结果证实,TDLN对于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所产生的免疫记忆有一定短期促进作用,但对于长期抗肿瘤免疫无显著影响,因此切除TDLN并不损害机体的长期免疫保护能力。

A:实验方案流程示意图;B、C:接受CT26再挑战后第7天的肿瘤大小以及长期生存曲线(n=6,x±s) a: P < 0.05;D、E:MC38-OVA肿瘤再挑战结果(n=8,x±s)   a: P < 0.05,b: P < 0.01;F:E中各组的单个肿瘤生长曲线 图 2 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以及TDLN切除对CT26和MC38-OVA肿瘤再挑战的影响

2.3 记忆CD8+T细胞在TDLN和NLN中形成和维持

对MC38-OVA荷瘤小鼠通过尾静脉回输肿瘤特异性CD8+T细胞,在效应和记忆阶段,流式细胞术检测各组织中的OT-Ⅰ细胞(图 3A)。结果显示,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显著抑制肿瘤生长(P < 0.01,图 3B)。在效应阶段,TDLN中肿瘤特异性CD8+T细胞显著高于脾脏等其他组织器官(P < 0.01,图 3CE)。然而在记忆阶段,TDLN在内的所有组织器官中肿瘤特异性CD8+T细胞均呈现减少趋势,但TDLN和NLN仍保留了较多的OT-Ⅰ细胞(P < 0.01,图 3CD)。中枢记忆T细胞的比例在各个组织中较为恒定(图 3FG)。TDLN和NLN中的Tcm数量显著高于脾脏等其他组织器官(P < 0.01,图 3H)。而对于组织驻留记忆T细胞,TDLN和NLN在比例和绝对数上均显著高于其他组织器官(P < 0.05,图 3I~K)。

A:实验方案流程示意图;B:接受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的MC38-OVA肿瘤生长曲线(n=16,x±s);C、D:CD44+CD45.1+CD8+T细胞在各组织中的分布情况;E:CD44+CD45.1+CD8+T细胞的流式圈门策略以及流式细胞术检测结果;F:中枢记忆T细胞(Tcm)的圈门策略;G、H:Tcm在各个组织中的比例和绝对计数;I:组织驻留记忆T细胞(Trm)的圈门策略;J、K:Trm在各个组织中的比例和绝对计数;a: P < 0.05,b: P < 0.01 图 3 肿瘤特异性CD8+ T细胞以及记忆表型在TDLN、NLN、骨髓、脾脏、肝和肺等组织中的分布情况

2.4 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对肿瘤记忆CD8+T细胞的形成和维持无显著影响

评估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对肿瘤特异性CD8+T细胞在体内分布的影响,结果发现,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无显著影响(图 4AB)。进一步检测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对记忆T细胞亚型的影响,结果发现,Tcm在接受新辅助PD-L1抗体后,在记忆阶段,其在各组织中的占比和绝对数均没有显著变化(图 4CD)。同时,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有导致TDLN和NLN中Trm下降的趋势(图 4EF)。

A、B: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后,各组织中OT-Ⅰ细胞占总CD8+T细胞的比例;C、D:记忆阶段Tcm在各个组织中的比例和数量;E、F:记忆阶段Trm在各个组织中的比例和数量 图 4 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对效应和记忆阶段中TDLN、NLN、骨髓、脾脏、肝和肺中肿瘤特异性CD8+T细胞的影响(n=5~6,x±s)

3 讨论

对于可切除的早期肿瘤而言,复发是临床肿瘤治疗所面临的巨大挑战,新辅助PD-1抗体/PD-L1抗体治疗在黑色素瘤等多个瘤种上表现出积极的临床结果。目前,超过100项临床试验正在不同的肿瘤类型中进行。研究表明,新辅助ICB治疗能够促进T细胞扩增,从而增强机体对肿瘤的控制,并且可能增强机体抗肿瘤免疫记忆从而减少肿瘤复发[15]。TDLN是第一个接受原发病灶淋巴引流的淋巴结,是启动抗肿瘤免疫的起始位点,但同时又是肿瘤发生早期转移的最常见部位,因此,手术切除时,往往选择将淋巴结进行一并切除,以降低复发可能。记忆CD8+ T细胞在持久的抗肿瘤免疫当中至关重要,当再次暴露于病原体时能迅速发挥效应功能,并且与临床肿瘤患者的预后改善和总生存期延长密切相关。研究表明,TDLN中存在一群表达TCF-1的真正的记忆CD8+ T细胞[8],切除掉TDLN可能会损坏记忆性T细胞库,影响随后的疾病缓解和免疫治疗反应。因此对接受新辅助ICB治疗时是否切除TDLN产生了激烈讨论。本研究发现新辅助PD-L1抗体治疗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记忆CD8+ T细胞的产生(趋势),但对肿瘤特异性的记忆CD8+ T细胞在体内各组织中的分布及表型没有显著影响。动物实验的结果证实,TDLN的切除虽然导致小鼠短期内对肿瘤生长抑制减弱,但并不会影响长期的肿瘤控制效果。

根据免疫学基础理论,在手术切除小鼠皮下肿瘤后,小鼠体内大多数活化的肿瘤特异性T细胞随着体内肿瘤抗原的缺失而逐渐凋亡,经历收缩期,剩下的约5%具有长期存活能力的记忆T细胞[16-17]。为了评估小鼠体内记忆T细胞的表达情况,将手术30 d以后作为记忆期,认为此时小鼠体内仅有肿瘤特异的记忆T细胞能够存活下来。在接受肿瘤切除术30 d后,以致死量的肿瘤细胞于左侧背侧皮下进行肿瘤再挑战,以评估新辅助PD-1抗体/PD-L1抗体是否导致延长的保护性T细胞免疫[14]

记忆CD8+T细胞作为一个异质群体在机体内持续存在,根据其表面标记物、效应潜能等,可分为中枢记忆T细胞(Tcm)、效应记忆T细胞(Tem)和驻留记忆T细胞(Trm)[18-20]。记忆T细胞的异质性还体现在解剖位置的不同决定了作用时相的差异[21]。本研究发现,在接受肿瘤再挑战后,在7 d以内,接受新辅助ICB治疗的小鼠肿瘤生长显著受到抑制,猜测抗肿瘤免疫记忆可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强化,进一步从细胞层面分析记忆T细胞亚群发现,Tcm有增加的趋势,但TDLN中Trm有减少的趋势。Trm在局部区域的保护中比较重要,这个结果可能提示,在新辅助免疫治疗条件下,TDLN中Trm的薄弱可能会使得TDLN成为复发肿瘤易累积器官。然而切除TDLN,肿瘤抑制减弱,猜测TDLN可能是记忆T细胞产生和维持的场所,TDLN的切除可能破坏了记忆T细胞库,导致肿瘤生长加快。在细胞层面,本研究发现TDLN中存在大量的Tcm和Trm。因此,我们在肿瘤再挑战早期观察到的肿瘤生长的差异,可能是由于TDLN的切除导致Tcm和Trm的减少而导致。新辅助PD-1抗体/PD-L1抗体疗法后手术切除残留肿瘤病灶时,常规进行TDLN的清扫。本研究结果表明新辅助PD-1抗体/PD-L1抗体治疗条件下TDLN对记忆CD8+ T细胞形成和维持很重要,但TDLN切除与否,并不会影响长期的肿瘤控制效果。

综上所述,本研究发现TDLN是抗肿瘤免疫的重要参与者,是肿瘤特异性CD8+ T细胞活化启动的起始位点,也是记忆T细胞产生和维持的主要场所,记忆CD8+ T细胞的比例数量显著高于脾脏等其他器官组织,并且新辅助ICB治疗在一定程度上对其有促进作用,能够促进肿瘤特异性CD8+ T细胞在各个组织中的分布,但TDLN切除与否,接受肿瘤再挑战小鼠最终全部消退,并不会对肿瘤的远期控制效果产生显著影响。

志谢 感谢陆军军医大学2021级硕士研究生朱恩健、侯俊雷、杨学智以及2018级八年制学生童单在实验中给予的帮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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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国家新闻出版署批准,《第三军医大学学报》于2022年第1期更名为《陆军军医大学学报》。国内统一刊号CN50-1223/R,ISSN 2097-0927。主管单位为陆军军医大学,主办单位为陆军军医大学教研保障中心。

文章信息

谢双龙, 查皓然, 杨菲, 朱波, 林治华
XIE Shuanglong, ZHA Haoran, YANG Fei, ZHU Bo, LIN Zhihua
引流淋巴结在肿瘤记忆CD8+T细胞形成中的作用
Role of tumor draining lymph nodes in generation of memory CD8+ T cells in a murine model of colon cancer
陆军军医大学学报, 2023, 45(7): 645-651
Journal of Army Medical University, 2023, 45(7): 645-651
http://dx.doi.org/10.16016/j.2097-0927.202301077

文章历史

收稿: 2023-01-14
修回: 2023-02-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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