帕金森病(Parkinson's disease,PD)是目前全球第二大进展性退行性神经系统疾病,特征表现为静止性震颤、僵直、姿势不稳和运动迟缓等运动功能障碍[1]。从20世纪60年代起,左旋多巴药物替代治疗已被广泛认定为治疗帕金森病的金标准,但是随着病程进展,药效随之减退,长期服药过程中可逐渐出现异动症(levodopa-induced dyskinesia,LID)和波动现象等药物并发症。近年随着神经外科立体定向手术的发展,脑深部刺激术已成为中晚期PD患者的首选外科治疗方式,可明显地改善患者运动障碍,提高其生存质量。近年来有关丘脑底核(subthalamic nucleus,STN)脑深部电刺激术(deep brain stimulation,DBS)改善PD患者的震颤、僵直等核心症状的研究较多,但对异动症的治疗效果研究较少,且存在一定的争议。因此,本研究对STN-DBS治疗伴有异动症的PD患者资料进行回顾性分析,评估STN-DBS对伴有异动的帕金森病的治疗效果,并探讨STN-DBS治疗LID的可行性及其可能机制。
1 资料与方法 1.1 临床资料回顾性纳入2016年3月至2019年12月于我科行STN-DBS治疗伴有异动的PD患者的临床资料。本研究已获得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[2020年科研伦理(2020-312)号]和患者及家属知情同意。入选标准:①参照《中国帕金森病脑深部电刺激疗法专家共识》的标准,临床诊断符合典型的PD;②服用左旋多巴类药物后出现较重的异动症状[统一帕金森病评定量表(UPDRS)第Ⅳ部分的异动评分>2分];③年龄30~75岁;病程>4年;④急性左旋多巴试验改善率≥30%;⑤依据Hoehn-Yahr分期,选择“关”期(未服药)2.5~4.0期;⑥无手术禁忌证;⑦采用药物控制症状不满意、药物疗效下降或出现运动并发症;⑧患者依从性良好,随访时间≥6个月。排除标准:①伴有严重的智能减退;②诊断为帕金森综合征或多系统萎缩;③术前检查发现MRI异常(脑肿瘤、脑积水、脑梗死)或严重的循环、呼吸、肾脏或肝脏疾病。
1.2 手术步骤① 安装Leksell立体定向框架(Elekta,瑞典):局麻下安置立体定向框架,安放立体定向基架时使其正中矢状面重叠于头颅正中矢状面,基架基线与前联合-后联合(AC-PC线)的体表投影线平行。②靶点定位:基架安装完成后,行CT薄层扫描定位,并导入手术计划系统,建立坐标系。然后利用SurgiPlan计划系统(Elekta,瑞典)将CT图像与术前MRI影像融合,确定双侧STN靶点,并设计穿刺路径,穿刺路径避开脑室及脑沟内血管。③术中微电极记录:根据手术计划标记头皮穿刺点,局部麻醉后,以1 mm微钻头透过头皮于颅骨上作确切入颅点,切开头皮后颅骨钻孔,切开硬脑膜。安装立体定向系统弧弓及推进系统,缓慢推入微电极,利用LeadPoint(Medtronic,美国)记录不同位置的神经元细胞放电,确定丘脑底核位置。若记录的丘脑底核信号不满意则缓慢退出微电极,重新调整坐标。④双侧STN电极植入、术中测试:确认电生理信号最佳处,依次植入双侧STN电极。将电极连接至临时刺激器,选择不同触点,刺激参数选择频率150 Hz、脉宽90 μs。刺激强度从1.0 V开始增加至5.0 V,观察患者四肢震颤、肌张力、僵直及运动的灵活性的改善情况并测试不良反应。确定位置良好。以电极夹固定电极,将电极尾端缠绕于皮下并缝合头皮关颅。复查头颅薄层CT,和术前计划融合,确定电极位置准确。⑤刺激器植入:确认电极在最佳位置且患者症状改善理想,则在全身麻醉下,于左锁骨下置入刺激器,并经颈部皮下隧道与电极延长导线相连。
1.3 疗效评估术前对12例患者基线状态进行评估,采用国际统一帕金森病评定量表(the unified parkinson’s disease rating scale,UPDRS)Ⅲ部分、Ⅳ部分、帕金森患者生活质量问卷(Parkinson’s disease questionnaire,PDQ-39)、简易智力状态检查量表(minimum mental state examination,MMSE)和左旋多巴等效剂量(levodopa equivalent daily dose,LEDD)进行评估。
术后6个月进行随访,使用UPDRS Ⅲ部分、Ⅳ部分、异动评分[UPDRS Ⅳ部分第32~34项(第32项为异动持续时间评分,第33项为异动严重程度评分)]及左旋多巴等效剂量评估疗效。UPDRS Ⅲ部分在药物“关期”和药物“开期”分别进行评分。术前在急性左旋多巴冲击试验(acute levodopa challenge test, ALCT)中进行UPDRS Ⅲ部分评分,药物“关期”为至少停用多巴胺受体激动剂72 h、停用酶抑制剂24 h、左旋多巴类药物及其他抗PD药物12 h时的状态;而药物“开期”则为服用平时早上第1次服药的左旋多巴等效剂量1.5倍的左旋多巴后所达到的最佳改善状态[2]。症状改善率评分=(术前评分-术后评分)/术前评分。左旋多巴等效剂量(LEDD)换算比例如下:100 mg标准左旋多巴片=125 mg多巴丝肼片=133 mg卡左双多巴缓释片=100 mg吡贝地尔缓释片=1 mg盐酸普拉克索片=5 mg罗匹尼罗=10 mg溴隐亭=100 mg金刚烷胺。
1.4 统计学分析采用SPSS 26.0统计软件。共收集12例患者,样本量少,并且数据为非正态分布,故选用Wilcoxon检验方法进行数据分析,计量资料以x±s表示,以P < 0.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。
2 结果 2.1 一般资料本研究共纳入12例患者(表 1),其中男性8例,女性4例;年龄49~72(60.83±5.92)岁;病程6~15(10.25±3.19)年;术前PDQ39评分为(63.5±20.7)分;术前MMSE评分为(27.00±1.75)分。
患者编号 | 年龄/岁 | 性别 | 病程/年 | H-Y分期 | Schwab & England日常活动分级 | PDQ-39评分 | MMSE评分 |
1 | 64 | 男 | 6 | 2.5 | 100% | 48 | 29 |
2 | 62 | 女 | 9 | 3.0 | 100% | 20 | 27 |
3 | 58 | 女 | 10 | 2.5 | 80% | 79 | 26 |
4 | 63 | 男 | 15 | 3.0 | 60% | 60 | 29 |
5 | 56 | 男 | 14 | 2.5 | 80% | 48 | 24 |
6 | 72 | 男 | 10 | 3.0 | 80% | 56 | 28 |
7 | 61 | 男 | 6 | 3.0 | 80% | 94 | 24 |
8 | 67 | 女 | 12 | 3.0 | 90% | 51 | 27 |
9 | 61 | 男 | 10 | 3.0 | 70% | 83 | 28 |
10 | 62 | 男 | 9 | 2.5 | 80% | 69 | 27 |
11 | 55 | 男 | 15 | 4.0 | 90% | 86 | 26 |
12 | 49 | 女 | 7 | 3.0 | 90% | 69 | 29 |
2.2 手术效果
12例患者术后均行薄层CT,并与术前MRI融合,提示电极位置理想。12例患者术后均未发生感染、穿刺道出血、电极移位等并发症。患者均于术后1个月开机,刺激方式均为单极刺激,电压为1.5~2.5 V,频率130~160 Hz,脉宽90~100 μm。开机过程中,有4例患者出现明显电刺激相关异动,改为双极模式及降低刺激电压后,异动症状显著改善,并于程控过程中逐步调整模式及电压。
2.3 随访情况 2.3.1 UPDRS Ⅲ评分术后6个月,12例患者运动症状均明显改善。关期术前、术后UPDRS Ⅲ评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(P < 0.05)。关期平均改善率为(68.14±9.51)%,与术前评估ALCT中预估最佳改善率[(71.18±6.21)%]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(P=0.075),表明术后关期疗效基本达到术前评估开期时的最佳状态。术后开期评分比术前低,虽差异无统计学意义,但提示术后6个月患者开期状态优于术前开期状态(表 2)。
项目 | 术前评分 | 术后6个月评分 | 改善率(%) | P值 |
UPDRSⅢ评分(关期) | 45.83±15.97 | 13.67±3.31 | 68.14±9.51 | 0.002 |
UPDRSⅢ评分(开期) | 13.17±5.06 | 10.92±3.72 | 13.37±36.64 | 0.075 |
UPDRSⅣ评分 | 10.67±2.30 | 5.58±1.24 | 45.91±13.01 | 0.002 |
异动评分 | 5.25±2.26 | 2.00±1.27 | 61.96±22.03 | 0.002 |
LEDD/mg | 805.20±406.11 | 408.33±182.88 | 43.58±25.56 | 0.005 |
2.3.2 UPDRS Ⅳ评分
患者术后6个月较术前的LID改善率,主要通过对比术前、术后异动评分及UPDRS Ⅳ评分体现。术前UPDRS Ⅳ和异动评分基线分别为(10.67±2.30)和(5.25±2.26),术后6个月两者平均改善率分别为(45.91±13.01)%和(61.96±22.03)%,术前评分与术后评分对比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(P < 0.05,表 2)。异动评分中异动持续时间及异动严重程度改善分别为(55.55±24.70)%和(63.89± 41.33)%(图 1)。
2.3.3 左旋多巴等效剂量
术后6个月,LEDD量由术前(805.20±406.11)mg降至(408.33±182.88)mg,减药率达到(43.58±25.56)%,与术前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(P < 0.05)。在12例患者中,有2例药物剂量维持术前剂量,其余10例患者均减少了药物剂量,最高减药率达到72%(表 2)。
3 讨论左旋多巴诱发的LID是PD患者长期服用左旋多巴药物所致的诸多运动并发症之一。LID主要表现为肌张力障碍、舞蹈样动作、刻板样动作、肌阵挛及静坐不能等。依据病程、临床症状及服药时间相关性分为3大类:剂峰异动、双相异动和关期肌张力障碍。有研究报道:LID平均发病时间约为6.6年,在接受左旋多巴治疗4~6年的患者中,LID的发生率约为40%,并随着服用左旋多巴的时间延长,LID发生率逐渐增加,在治疗超过10年时,可有70%~90%的患者出现LID,特别是接受高剂量左旋多巴治疗的年轻女性患者风险尤其高[4-7]。LID对PD患者生活质量的影响有时严重于帕金森疾病本身[8]。本研究中有3例患者以剧烈的异动为主要诉求于本院行DBS治疗。
目前,LID的治疗手段依然十分有限。传统观念认为,改善帕金森患者的异动症状,调整药物是唯一途径。总结近年来治疗LID药物处理方法包括:①减少每次服用左旋多巴的剂量;②加用多巴胺受体激动剂或加用儿茶酚O-甲基转移酶(catechol-o-methyltransferase, COMT)抑制剂;③加用金刚烷胺。左旋多巴及其类似物是PD患者最有效的对症治疗药物,在服用左旋多巴治疗PD过程中出现LID,应首先考虑调整药物剂量,减少左旋多巴的单次摄入量。但随着PD病程发展,减少左旋多巴的摄入量会导致对震颤、僵直等核心症状控制欠佳,并存在对运动功能造成损害的潜在可能。由于众多左旋多巴相关的并发症被发现,以及左旋多巴可能加速神经元退化理论的提出[9],在PD病程中左旋多巴的最佳服用时间目前仍存在争论。部分学者提出在帕金森病程早期暂不服用左旋多巴,而选择以普拉克索为代表的多巴胺激动剂来延迟LID等运动并发症的发生。然而,一项大型随机试验表明:从长期随访中发现新诊断的PD患者中,早期使用左旋多巴的患者生活质量更佳,与多巴胺激动剂相关的不良反应更少,并且治疗费用明显低于同期使用多巴胺激动剂的患者[10]。现有治疗指南推荐添加非竞争性谷氨酸受体(N-methyl-D-asparate,NMDA)拮抗剂金刚烷胺用于剂峰异动症的治疗[11]。临床实践证实其对异动的改善作用,并能减轻帕金森症状。但有研究显示其疗效可能仅能持续8个月,并且使用金刚烷胺治疗1年以上,若撤药,可能导致异动症加重并会使精神障碍的发生风险增加[12-13]。因此,金刚烷胺并非治疗LID的完美药物,仍需更多的临床试验数据证实。
当药物治疗控制帕金森症状不佳时,DBS已成为治疗PD及LID等运动障碍的首选手术方式。本研究结果显示:STN-DBS不仅能显著改善PD的震颤、僵直、运动迟缓等核心症状,还能有效治疗LID。DBS治疗效果虽得到广泛肯定,但目前对最佳的目标靶点选择仍存在广泛争议。DBS可选择的靶点包括丘脑腹中间核(thalamic ventralisintermedius nucleus,Vim)、苍白球内侧核(globus pallidus internus,GPi)、丘脑底核(subthalamic nucleus,STN)和脚桥核(pedunculopontine nuclei,PPN),这些核团在PD的治疗中各有利弊,对患者预后和异动方面的疗效也不相同。其中Vim对PD症状改善局限于震颤,而PPN主要应用于改善姿势及步态不稳等中轴症状,并且机制不详临床证据少。因而近十多年来,以GPi-DBS和STN-DBS最为常见,国内机构多选用STN,而国外兼而有之。选择以GPi和STN作为靶点行DBS对PD患者运动症状的治疗作用已得到国际大量研究的认可,但目前有关DBS对LID的治疗研究报道较少。有文献对比了GPi-DBS和STN-DBS,发现两种术式均能改善异动症状[14]。有研究表明:GPi和STN对LID的改善率分别为47%~88%、20%~83%,故GPi对LID的改善稍优于STN,但STN-DBS对关期运动障碍的控制明显优于GPi-DBS[15]。在最近一项研究中,对800余例PD患者进行荟萃分析,结果显示:在术后12个月时GPi改善LID更佳,其余随访时间段GPi-DBS对LID的改善与STN-DBS没有明显差异[16]。FOLLETT[14]对GPi-DBS和STN-DBS进行24个月的长期随访表明,两个靶点对PD的预后改善和不良事件的发生未见明显差异。
GPi和STN-DBS在治疗异动上的机制不同。大多数学者支持GPi-DBS减轻LID症状是通过直接抑制多巴胺能环路来抑制GPi的活动的[9, 14, 16],而STN-DBS是通过减少LEDD剂量来改善异动症[17-18]。但随着对STN-DBS减轻异动症的深入研究,观察到部分PD患者在术后早期即使没减少药物或仅减少少量药物,LID等运动障碍也得到了良好改善[2, 14]。比如,在OSTERGAARD等[19]研究中,行双侧STN-DBS的患者术后12个月LEDD只减少19%,而异动的持续时间减少了86%。KIM等[2]发现:在行STN-DBS的PD患者中,术后LEDD减少量小于15%的患者,异动的改善可达到57%,并且总共100例患者异动的平均改善(约70%)远大于药物剂量的减少35%~40%。同时,本研究也发现2例患者术后药物LEDD量同术前,但异动症状明显改善,这与KIM等研究一致。此外,本中心在程控过程中也发现:未调整药物剂量,仅调整参数和模式,患者LID症状便能得到迅速控制,这表明STN-DBS不仅能通过减少药量也可以直接抑制LID的发生。
对于STN-DBS对LID的直接抑制作用,主要有以下3种假说:①多数研究表明,STN-DBS对异动最佳改善位置可能并非直接刺激STN核团内部的神经元,而是刺激了位于STN上方的苍白球、苍白球下丘脑或丘脑下部纤维或刺激了STN下缘与未定带上缘之间走行的1条来自GPi的白质束因而产生和刺激GPi-STN一样的反应。NISHIKAWA等[20]在1例行STN-DBS的PD患者个案报道中,发现通过刺激STN上部区域对异动明显改善;KIM等的同期研究也发现,术后12个月的随访中,刺激点位于STN以上包括未应带内对异动的改善率为73.57%,而刺激点位于STN内仅有37.44%;以上报道证实了STN-DBS对异动的直接抑制作用。②一些学者认为STN-DBS对异动的直接抑制作用是连续高频电刺激靶点造成的[21-23]。有研究报道,在给予冲击剂量的左旋多巴后,高频刺激STN使双相异动减轻47%,剂峰异动减轻30%,这也证实了STN的直接抑制作用,并表明STN对双相异动的改善程度优于剂峰异动的改善[22]。③还有部分学者提出第3种假说,通过直接刺激STN与不应带之间走行的多巴胺能束,通过轴突的去极化阻滞而产生抗多巴胺能反应,因而直接抑制LID[2, 24]。总体而言,GPi和STN DBS抑制异动的具体作用机制尚不清楚,还有待进一步研究。
本研究结果显示:STN-DBS术后6个月LEDD减少量为43%,这与既往研究结果一致,也证实了STN-DBS治疗LID与术后减药相关。GPi和STN在术后减药率方面,STN-DBS明显优于GPi-DBS[14, 17, 25]。有文献报道,STN较GPi术后12个月减药量明显(分别为546、208 mg/d,P=0.01)[17]。并有报道表明,STN-DBS术后药物剂量能减少35%~40%[2],而GPi-DBS却有报道术后药量不减反增[26]。关于DBS术后减药对PD患者预后的影响尚存争议。部分学者认为STN-DBS术后减少多巴胺能药物药量,不仅能改善异动,并且能够减轻其他服用左旋多巴药物所致的诸多运动并发症[14]。然而,有学者发现,随着多巴胺能药物的使用减少,可能会加重患者步态和平衡障碍、睡眠障碍、情感淡漠和抑郁,甚至加重自杀倾向[27]。并且在用STN-DBS治疗LID时,仍需注意STN-DBS刺激本身可以起电刺激相关异动(stimulation-induced dyskinesia, SID),本中心在程控中也遇到数例此类情况,但多数可通过调整药物、改变参数和刺激模式或使患者逐渐适应慢性刺激后改善,若上述措施无效,还考虑将靶点由STN转为GPi用于治疗SID[18]。SID的发生可能与刺激参数和刺激STN位置靠前有关[28],具体机制不详,仍需大样本量的研究。根据本中心程控经验及结合文献报道表明,诱发患者异动明显的电极触点通常为改善症状最佳的触点位置[15]。对于出现SID合并LID的患者,程控较为困难,本中心推荐的策略是可选择性地刺激STN核团上方区域、简化药物类型及药物剂量、以低电压为起点小幅度缓慢增加电压。
本研究为一项回顾性研究,未设置GPi-STN DBS对照组,且为单中心研究,样本量较少,需要进行多中心研究并扩大样本量进行研究。本研究中部分量表需评估者主观评分,不同评估医生的评估标准不同,可能对不同患者的评分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偏倚[29]。
综上所述,本研究中患者异动改善率达到61.96%,可见STN-DBS是治疗PD及LID的有效手术方式。GPi作为靶点虽对LID也有较好的改善作用,但本中心认为仅对合并精神认知障碍、脆性反应或以步态和平衡障碍等轴性症状为主的PD患者,可考虑选择GPi为靶点来改善LID,而STN-DBS在震颤、僵直、运动迟缓等运动症状明显优于GPi-DBS,并且选择STN作为靶点,疗效方面具有对药物“关期”症状持续改善更佳、经济方面具有低电耗和药物剂量明显减少的优点,且对异动的改善效果与GPi相当,是治疗伴有异动症的帕金森病的理想靶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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