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 400038 重庆, 第三军医大学: 西南医院关节外科 ;
3. 高原军事医学系军事医学地理学教研室 ;
4. 402760 重庆, 解放军77146部队卫生队
2. Center for Joint Surgery, Southwest Hospital ;
3. Department of Military Medical Geography, Collage of High Altitude Military Medicine, Third Military Medical University, Chongqing, 400038 ;
4. Medical Team of Troop 77146, Chongqing, 402760, China
随着高原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,军队赴高原驻训和游客赴高原旅游已成为常态[1-3]。同时,高原地区地质灾害频发,救灾人员也经常面临赴高原救援任务。既往研究多选择单一人员运输方式下,人群急性高原反应(acute mountain sickness,AMS)的发生情况,而现实条件下,不同人员运输方式各有利弊,尤其是达到4 000 m 海拔以上高度,常常采用复合运输方式。选择合适的复合交通运输方式,来降低AMS成为新的研究课题[4-10]。据此,本课题组设计随机对照研究,分析不同复合运输方式下,被调查人员急性高原反应发生率及习服情况,旨在为救援人员或者军事人员大规模急进高原提供科学依据。
1 对象与方法 1.1 对象及分组成都军区驻平原某部8 000名军人拟急进高原,采用3种复合运输方式。选择2015年5月10日至6月10日急进人员,在每种运输方式队列中随机抽签抽取100名,共300名军人进行分组对比研究。出发前纳入对象均连续口服3 d红景天胶囊。纳入标准:①男性;②年龄≤30岁;③既往身体健康,能够正常训练,无不适感;④近6个月内未到过海拔3 000 m以上高原。排除标准:①赴高原前体检心率、血压、指血氧饱和度异常者;②对于工作特殊,不能配合调查者;③有高血压、心脏病、哮喘等病史者。将抽取的300名军人分为A、B、C组,每组100名。3组人员在出发前接受调查目的介绍,知道这是为了科学研究,结果保密,不影响其未来工作,排除其焦虑等情绪。A、B、C组年龄分别为(25.1±6.2)、(23.3±3.2)、(22.8±3.5)岁,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(P>0.05)。出发前检测心率、血压、指血氧饱和度,并进行统计学分析,3组间体征数据差异无统计学意义(P>0.05)。
出发地位于重庆某地,海拔高度200 m;最终目的地位于西藏高原某训练场,海拔高度4 400 m。研究者随队参加卫勤医疗保障和研究调查,并做好重症患者上报登记工作。根据训练大纲要求,结合目前西藏交通运输特点,采用3种复合运输方式。A组运输方式:从平原机场起飞到达拉萨(3 680 m海拔),适应性休整训练8 d,然后乘汽车采用摩托化机动方式到高原某训练场(目的地);B组运输方式:从重庆某火车站出发,乘火车沿青藏铁路至拉萨站,途径格尔木站以后,列车进入高原运行,换用高原客运列车,为新型密闭式空调客车车厢,车厢内开始弥漫式供氧,氧气浓度在24%左右,同时为需要者发放吸氧管,以备在需要时采用鼻管直接吸氧,其中火车在格尔木站与拉萨站区间(高原段)运行约 17 h;在拉萨适应性休整2 d,而后采用摩托化机动方式至高原某训练场(目的地);C组运输方式:从重庆某火车站出发,乘火车沿青藏铁路至格尔木站(2 800 m海拔),然后适应性休整2 d,而后采用摩托化机动方式至目的地,摩托化机动路线途径唐古拉山脉(线路最高点5 100 m海拔)。
1.2 诊断标准采用Lake louise AMS国际评分标准[11]:提取问卷表中头痛、胃肠道症状、疲劳/虚弱、头晕/头昏、睡眠5种症状,每种症状分为无、轻微、中等、严重4个等级,分别对应0~3分。根据总计分值将AMS分为4度:基本无反应(<3分),轻度反应(3~4分),中度反应(5~9分),重度反应(10~15分);头痛存在,且总分≥3分被认定为AMS阳性。
1.3 调查方法依据国际评分标准,采用自制的高原反应问卷调查表,包括:头痛、头晕、恶心/呕吐、疲劳、睡眠困难5项设置,每项分为0~3的等级;其他反应:心慌、气短、胸闷、眼花、嗜睡、食欲减退、腹胀、腹泻、便秘、口唇发绀、手足发麻11个症状。在进行问卷调查前,对调查人员进行了专门的培训,统一问询方式,避免诱导式语言。调查时,由调查人员逐个对调查对象第1、2天的高原反应发生情况进行询问,然后由工作人员填写在问卷调查表中。询问完成后进行体征检测,依次为:①指血氧饱和度(鱼跃牌无创指血氧饱和仪自动测定)、②脉搏、③血压(OMRON牌电子血压计自动测定脉搏和血压);检测前30 min,被调查者无剧烈运动,保持情绪平静,检测结果由调查者记录到调查表中。若出现失访对象,则记录失访原因,不补充纳入其他研究对象。后期采用Lake louise AMS评分标准,由另外专门的统计人员盲法对每组调查表进行评分和分度。
1.4 统计学处理采用SPSS 17.0统计软件分析处理。AMS发生率的数据进行χ2检验;计量资料以x±s表示,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,两组间比较采用两样本均数t检验。P<0.05 认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。
2 结果进入西藏地区后,研究对象均出现不同程度的AMS表现,大部分人的症状在休整2~3 d后明显缓解。在拉萨地区集结休整期间,整个作训部队8 000名军人中出现1例高原肺水肿、2例支气管哮喘急性发作需住院治疗。入选的300名人员中无中度、重度AMS发生和需要住院者。在到达最终目的地(4 400 m 海拔)后,仍有部分人员再次出现AMS表现。对3组人员在第1、2天发生AMS的情况进行统计分析,3组数据进行χ2检验,差异存在统计学意义(P<0.01,表 1、2);B组为铁路运输结合摩托化运输,AMS发生率最低。A组中失访13例,主要是临时执行军事任务而退出。
客观检测方面,在平原阶段,3组人员的脉搏、收缩压和指血氧饱和度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(P>0.05)。在海拔4 400 m阶段,3组人员的脉搏、收缩压和指血氧饱和度分别与各自平原数据比较,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(P<0.05)。在海拔4 400 m阶段的第2天,3组人员的脉搏均数仍在正常值区间;而收缩压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(P>0.05);指血氧饱和度比较,3组人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(P<0.01),B组的血氧饱和度最高,达到(88.0±4.8)%,见表 3。
组别 | n | 脉搏(次/min) | 收缩压(p/mmHg) | 血氧饱和度(%) | |||
平原 | 高原 | 平原 | 高原 | 平原 | 高原 | ||
A组 | 87 | 72.7±9.5 | 85.6±12.1 | 117.2±9.7 | 127.5±12.6 | 97.1±2.5 | 80.6±6.6 |
B组 | 100 | 66.9±8.8 | 84.8±16.2 | 116.3±8.6 | 129.6±8.8 | 98.2±1.5 | 88.0±4.8 |
C组 | 100 | 71.8±9.7 | 94.3±11.3 | 118.0±12.2 | 129.6±11.2 | 97.9±1.7 | 84.7±4.0 |
P值 | >0.05 | <0.01 | >0.05 | 0.391 | >0.05 | <0.01 |
3 讨论
青藏高原恶劣的自然环境已是众所周知,其中氧气稀薄、大气压力低等自然因素可对急进人员造成明显生理负面影响[1-2, 12]。目前青藏高原的公路运输已比较方便,同时开通多个机场和铁路。因此,当出现灾情或者军事任务时,多根据现有条件采用复合运输方式。如何科学合理的利用现有运输条件,研究采用最佳的复合运输方式,以期降低高原反应发生率及达到更佳的人员习服效果,具有重要的军事和民用意义。根据本研究调查结果发现:C组轻度高原反应发生率在第1、2天分别为46.0%、45.0%,而A组分别为39.1%、40.2%,B组分别为33.0%、36.0%,分析C组数据较高的原因:①A组官兵乘坐地方民航客机,B组乘坐高原列车,环境舒适、饮食保障好,仅随身携带少量物品,对人员的生理干扰较小;②C组人员乘坐条件及环境差,机动程序繁琐,个人负重较多;机动过程中持续受天气变化、车辆颠簸、行进中产生的尘土和废气影响;③饮食保障及休息时间不规律[13]。
到达海拔4 400 m目的地检测结果发现,B组人员血氧饱和度要好于其余两组,其人员适应环境的整体效果良好。主要原因:①B组与C组比较,机动程序相对于公路组简化,到达格尔木(2 800 m)换乘有氧列车后,提供了更多的生理支持,B组采用铁路运输能平稳快速通过高海拔地区,乘车环境宽敞优美,且能充分保证乘车官兵休息和饮食。Anderson等[14]研究发现,充足的睡眠是降低高原反应的积极因素。②B组与A组比较,飞机虽然耗时更短,但从低海拔甚至零海拔地区突然上升到高海地区,人体缺乏适应过程,更易加重高原反应症状[15],铁路运输是海拔逐渐升高的过程,不同于空中运输直上直下,更加符合人体适应规律[16]。
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,如跟踪监测的样本数量偏少,监测的指标较单一。在未来研究中增加样本量,并配合一些必要的实验室检测、心电图、心脏彩超等设备检测分析,所得结论将会更有说服力。
综上分析,采用铁路运输系统结合必要的公路运输,人员饮食及睡眠能得到更好的保障,适宜大规模人群输送,同时具有输送者相对容易习服,适应环境快等优势,特别适合大规模人群急进高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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